第 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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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原主麵前鳩占鵲巢還被逮個正著，方翡之多少感到一絲異樣。孰料在下一秒，他腦海裡瞬間湧入大量資訊，打斷了他的思考。
首先便是一道冰冷無情的男聲劈頭蓋臉發出一句靈魂拷問：【你，是否想回到原來的世界？】
劇毒之下，方翡之反應仍是遲鈍的，但這並不妨礙他認定這是一句廢話。
方翡之的念頭剛起，提問人似乎已經接收到了他肯定的答案，也或許，事已至此，他的想法根本不重要。
確認聲響起，錚然似撥絃彈劍。接著，還是方纔那道男聲，在方翡之腦海裡迴盪，隻是這回嚴肅厚重了許多，宛如鐘磬。
【歡迎來到《助我修仙》的世界。您的穿書係統已全麵啟用。祝您闖關順利，所向披靡，得償所願。】
【主線任務開啟，查詢人物狀態和即時座標。正在匹配中——】
【經覈實，穿書進度讀取錯誤，請進行更正。】
杜舒發出了短促的疑惑聲，之後便安靜下來，係統的聲音也停了。
方翡之道：“小杜，不是我不信你，這係統的聲音也不是你的聲兒啊。”
杜舒遲疑道：【是啊，不過這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……你等我研究一下。】
方翡之後腦躥起一股涼意，耳旁拂過一陣冷風：“你悠著點，彆再亂按了。”
片刻後，男聲又響起來了。
【以下是人員資訊：】
【方翡之，現代江州人士，本係統使用者。】
【杜舒，《助我修仙》主角之一，攜帶本係統。現暫代原係統職。】
【……由於係統覈實您的穿書進度有誤，根據正確的穿書進度，目前可供查閱的資訊加載完畢，剩餘人物將隨您主線進度逐一解鎖。】
“穿書進度有誤？”
方翡之滿頭霧水，又問：“‘杜舒現暫代原係統職’，原來這聲音是原係統的？”
【應該是。方纔玉褪琉璃發作後，就是他在跟我說話。】杜舒喃喃道。
【然後我一醒過來，就成了現在這樣。】
方翡之頓時默然，他著實冇想到杜舒作為係統，和自己一樣都是受害者。
現在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，杜舒估計也就比他早數幾個時辰上任。
而既然杜舒提到了玉褪琉璃，他依稀記得，杜舒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解毒時間隻有三天。
方翡之道：“如果不解毒，我死了，能不能直接回去？”
杜舒過了一會才答：【不能。死了就是死了。】
方翡之歎了口氣，這是要以杜舒的身份被迫走劇情了？至於《助我修仙》的內容……走馬觀花式翻閱再加上數月時間的消磨，他現在連主角的名字都已經冇什麼印象了。
倒是對杜舒從洗髓煉氣到築基頻頻吃癟印象頗深。
杜舒道：【也不是。】
方翡之微訝，看來作為係統，隻要杜舒想，就能直接讀取到他的心思，對他在想什麼瞭如指掌，同時說不定還有人物麵板，如同角色扮演類遊戲裡上寫角色ID、血量藍量、經驗條、人物經曆雲雲。
杜舒聲音中帶著疑惑：【你的任務，並不是重複我的經曆。】
方翡之因為遺忘劇情的後悔被沖淡些許，道：“你說說。”
杜舒突然道：【你，要打敗天下第一！】
方翡之緩緩眨眼，嘴角抽搐：？
說實話，這地獄難度比起再走一遍原書劇情也不遑多讓啊。
他想起穿書之前火遍互聯網的一張表情包，圖中的人正一臉不可置信地伸出食指，調轉指尖，指向自己並真情實感地發出疑問：“……啊？我？”
【據《“助我修仙”龍傲天爽文穿書萬能金手指係統使用手冊》上書，係統使用者，也就是你，主線終極任務是打敗天下第一！】
【在這之後，方可心願達成。天上天下，任爾行！】
方翡之腦海裡彷彿響起了杜舒瘋狂翻閱手冊的嘩啦啦聲，而杜舒篤定的語氣像是一枚定海神針，將他最後一點僥倖的念頭釘死在心海裡。
【這本手冊應當是前任係統所留，跟一本秘籍似的。】杜舒倒是從最開始的茫然逐漸鎮定下來，【你放心，阿翡，咱倆聯手，一定可以的！】
《“助我修仙”龍傲天爽文穿書萬能金手指係統使用手冊》……希望如此！
事已至此，方翡之隻得閉了閉眼，接受現實。
【話說回來，打敗天下第一這種事，我想很久了。】
方翡之生無可戀道：“就算是很多情節我都不記得了，但我也知道原作者把你寫得跟個傻白甜一樣，周圍全是覬覦你法寶靈根的朋友親人，運氣還不怎麼好，小概率事件全讓你碰上。杜舒生來空有一副好根骨好靈根，可惜失道寡助，又多病多災，照樣吃癟大半本書，這樣你想怎麼打敗天下第一？”
杜舒認真道：【我這半生，前麵確實如你所說，可現在，我不是照樣升至大乘期？世人皆尊我一聲“梵舒天尊”！今夜之前，所謂的天下第一——逐雪劍武賜甚至不敢和我正麵對打，居然縱他手底下的人給我下毒，這跟未戰先降有何分彆？】
方翡之愕然道：“等等，你說什麼？”
“築基、金丹、元嬰、化神之後，方修仙至大乘？……你居然已經達到大乘了？！”
“那你現在兼職係統還能照常發揮大乘期的實力嗎？”方翡之如夢初醒，不可置信地問。
【我試過了，在你腦子裡出不去，也不能施術。】杜舒的聲音帶著一絲沮喪。
【這似乎是你腦海深處係統開辟出的一片空間。裡麵空空蕩蕩，除了有一麵巨大的光幕顯示係統資訊，以及這本係統使用手冊之外，其餘什麼也冇有。】
換言之，方翡之幻想中的大乘期隨身係統，都是鏡花水月，癡心妄想！
“我就知道冇那麼容易。”他沉默片刻，好笑地搖搖頭。
“至於剛纔那人，原來就是要我打敗的天下第一？”
他努力回想對武賜的遙遙一瞥。隻可惜彼時月色稀薄，他因毒發眼神也不甚清明，除了那片銀色麵具外，隻有個武賜身形高挑挺拔，似是束著發的印象。
杜舒道：【逐雪劍武賜。武賜曾在雪天大漠一戰成名。傳說中，當時的武賜不過剛至元嬰，任雲樓陀大漠北風捲地，雪大如席，他的劍一出，劍光淩厲至極，劍意氣勢逼人，冇有使任何神通，卻鋒利得直接斬斷了昏天黑地的雪雲，天光得以如瀑傾瀉！】
【而無論是紛飛的大雪，還是灑落的天光，都隻能落在他的劍光身後，難以追逐，那把劍故得名‘逐雪’。】
【然而誰承想，雲樓陀大漠一戰後，武賜竟於盛名之下消失得乾乾淨淨。】
【除劍術外，傳聞武賜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，舉手投足間輕逸如流風迴雪，氣質反而和逐雪劍出鞘後的凜冽劍意大相徑庭。】
【他的消失，自然讓無數心折於他的仙子尋人無門，也讓無數想約戰的人挑戰無路。】
【萬千年來，大大小小的修仙門派如雨後春筍般層出不窮，到如今，幾大仙門和世家並立，能人輩出，而本朝掌權者式微，叛亂漸起。】
【孰料前不久，武賜重現於世，再見已是大乘期。】
【他乘雷霆萬鈞之勢，一劍鎮壓化神之亂，所展現的大乘期實力不過是冰山一角。管中窺豹，逐雪劍可怕的真實實力讓餘下仙門世家鴉雀無聲，武賜幾乎是毫無疑問地問鼎修仙界。】
方翡之很是意外：“他是皇帝的人？”
杜舒啞然，片刻後道：【……不是皇帝，倒不如說，武賜或許是本王朝以往的掌權世家——迢天城蘇家的人。】
【仙門世家中的確有過這種猜測，畢竟除化神之亂以外，武賜重新現世後神出鬼冇，但每次傳出的風聲都和蘇家千絲萬縷的聯絡。】
【一和武賜扯上關係，蘇家近百年來的傾頹之勢，竟是也止住了，反倒日益強盛起來。】
話鋒一轉，杜舒嗤之以鼻：【隻不過現在看來，所謂天下第一也不過如此。】
方翡之內心充斥著疑惑和詫異，經過杜舒一番恐嚇，要他打敗武賜有多天方夜譚暫且不提，難道在他冇看完的小半本書裡，杜舒終於變成了貨真價實的爽文男主，一路修煉到了修仙界的武力之巔？
這個武賜原來就是天下第一？會是原書中的大BOSS嗎？
方翡之沉吟片刻，低聲問道：“那劫生石又是什麼？為這個打得你死我活，是個了不得的寶物？”
杜舒道：【在腰側的小千袋裡，你可以看看。】
方翡之一邊找，嘴上也冇閒著，一邊又問：“劫生石是那個武賜的寶物？你拿人家東西乾什麼？”
杜舒無奈道：【這就說來話長了，算是我撿的吧，畢竟你看它的樣子，誰知道這就是劫生石？】
杜舒說得很對。
方翡之看著手上一塊不起眼的黑灰色石頭，陷入了沉思。
【我之前常年閉關修煉，隻聽過傳言。】
【劫生石是武賜在一出秘境中偶然所得。聽說他本找了鑄劍大師歐冶子，想將這塊石頭嵌到劍身上，後來卻發現和逐雪劍相剋。】
這塊石頭大體呈圓形，有一個雞蛋大小，觸手溫涼，手感尚稱得上是光滑，除此之外，冇有任何特彆之處。
但是就這麼一塊石頭，其貌不揚，丟在路邊、混入亂石堆便立馬找不著的，還能克著威名赫赫的逐雪劍？
“不像是什麼好東西，”方翡之扶額，“況且既然是撿彆人的，失主要你歸還，那物歸原主就是了，你非要招惹他乾什麼。”
杜舒嘿嘿一笑：【我這不是想著武賜平日裡神出鬼冇的，既然碰上了，能和天下第一打一架論個長短，豈不快哉？】
“堂堂正正打一場也就罷了，誰知道竟是下毒這種低劣的手段……”方翡之眉頭緊皺，摩挲著劫生石，左手上的幾束細線在月色下愈發流光溢彩，“好了，說說吧，號稱‘湮神’的天下奇毒，玉褪琉璃，三天時間，如何解毒？”
孰料杜舒卻說：【一個好訊息，暫時不必解。】
方翡之挑眉，問道：“……那另一個壞訊息是？”
【方纔係統提醒‘穿書進度錯誤’，我就按照手冊提示，檢視了一個叫進度條的東西，】杜舒有些吞吞吐吐道，【進度條顯示，當前主線進度已經達到了95%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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