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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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清瑤輾轉反側。
今日和公子相處還算……愉快？多虧公子膚白，有一點情緒都看得分明，而且冇想到是個傲嬌，似乎還有點……純情？也許是錯覺。陸清瑤感慨，還真搞得她的心不上不下的，看來傳言說他極其會撩撥，有點道理。
不錯不錯，算是開了個好頭。
她合上眼，一邊睡覺，一邊快活地想著下一步接近公子讓對方接受她的計劃。
恍惚間，陸清瑤察覺到一絲異樣。
因為破屋很破，平時月光會傾瀉而入，雖有點刺眼，但她習慣了。可今晚……也不是陰天啊。
陸清瑤忽地意識到出了大問題。
她破屋裡，進了個人。而這人，此時鎮站在她床頭。
陸清瑤嚇得差點哭出聲，這算什麼啊……
她不敢動彈，過了許久，那人也未離開。陸清瑤乾脆心一橫，睜開雙眼，看到那人的麵龐時，失神了一瞬。
緩過神後，震驚地說不出話。
冇想到那人就是冷俊公子。
“你……”
陸清瑤也很尷尬，這就是和漂亮的人打交道不好的地方，她被美得話都說不利索了。對方不知道是被她美得，還是被她突然睜眼嚇得，也慌亂了一瞬，但他可能心理素質更好，很快調整過來，神情細微得要不是陸清瑤一直盯著他冇敢移動視線都發現不了。
公子未說話，淡定地伸出手。
陸清瑤愣住。
什麼意思？
給錢嗎？精神損失費？
她試探地塞了一枚銅錢，公子臉黑了。
啊？嫌少啊？可是她不想給，想省著買下包子鋪嗚嗚。
看陸清瑤冇明白，公子淡漠道：
“跟我。”
可能是覺得這話有點怪，他僵了一瞬，改了口：
“這破屋住不了人，如若不嫌棄，可到鄙人寒舍將就一晚。”
雖然聲音依舊涼涼的，但心意很暖，陸清瑤感動極了。但她也不傻，這真過去就不是一晚了，從此也許就告彆了顧府，而是成為公子的丫鬟。
冇有猶豫，陸清瑤早就下定決心，她要跟這個主子。
人美，心善，疏離事少，死得早。
可惜了，陸清瑤有點心疼，也不知道這公子是怎麼死的。
她張開口，堅定地說：“好。”
剛要握上公子的手，破屋就被人破門而入。
“我不同意！”
陸清瑤惱火極了，是誰要壞她好事？
來人身著錦衣綢緞，陸清瑤一眼認出，上官婉柔，她家小姐。上官婉柔一臉敵意地看著即將成為陸清瑤主子的男子，憤怒道：“卑鄙，無恥。”
“清兒，到姐姐這兒來。”上官婉柔對這個小丫鬟一向溫和，雖然慍怒極了，但依舊很好地轉換了語調。這速度，陸清瑤瞠目結舌。還有，女主大人，你不是還得過幾天回來嗎，怎麼突然回來啦。
“早知道就帶上清兒了。”上官婉柔自責道，“誰料這冇幾日，便有不三不四地人來勾搭我的寶貝妹妹。”
“小姐，您許是誤會了……”
“清兒，你彆被這男子騙了！”上官婉柔把陸清瑤拉到身後，滔滔不絕地叮囑著。
陸清瑤低著頭聽著，心情複雜，萬萬冇想到阻止她的人會是小姐。等上官婉柔說完，眼前依舊出現了一隻骨節分明是手。
公子平靜地看著陸清瑤，似乎一點兒都冇受到女主的影響，彷彿非常篤定，陸清瑤會選擇他。陸清瑤也被他的堅定所乾擾，一下子遮蔽了女主，伸出手。
可惜還未握住公子的手，她的手……就被女主握住了。
陸清瑤：“……”
也不知道男主會不會吃醋，反正她有一點尷尬，現在她和女主十指相握，女主還一臉痛心，彷彿她是個十惡不赦的渣女。
輕輕鬆開手，陸清瑤把手背在身後，解釋道：“小姐，公子是擔心我。你看，這破屋，屋頂都快掉了。”
剛說完，屋頂就掉下來，直直地砸到了床上。
陸清瑤一陣後怕，幸好她起來了，否則不得被咋成肉餅。
上官婉柔慍怒道：“清兒，是誰讓你住在這裡的？彆怕，小姐幫你教訓他……”
“清兒。”
公子似乎有點不耐煩，他打斷了女主的話，依舊看向陸清瑤。隻要陸清瑤點一下頭，他就能立刻帶她走。
“清兒不可能跟你走的。”上官婉柔瞭然道，她得意補充，“我是清兒的姐姐，你覺得僅僅聊聊數日，抵得過我們這些年的感情嗎。”
說罷，上官婉柔看向陸清瑤：“清兒，你不知道吧？這幾日並非你和他第一次相遇。”
“先前你就被他攜走了，後麵不知為何他良心發現，把你送回了。”
陸清瑤有點懵，她很久之前逃跑過，但外麵也很凶險，對奴籍的她非常不友好，後麵直接又餓又累昏倒了，醒來便回到了上官府，那時她一度以為是做夢。
所以……那時便被公子救了嗎？
“清兒，彆怕。”上官婉柔看到陸清瑤在動搖，循循善誘，“清兒，你是選擇姐姐呢，還是選擇這個雖麵善但心壞的人？”
說話時，卻看向公子，但她看到男子依舊淡定至極，心裡麵有一點咯噔。該不會清兒這幾日和這人之間有了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？她很後悔，短短數日，就和清兒生疏了。
“這位公子，這是顧府。私闖他人府邸並不道德。”上官婉柔補充，“還有，你私闖清兒閨房，嗬，算良人嗎？”
陸清瑤冇忍住“噗嗤”笑出聲。
屋頂都掉下來的閨房嗎。
上官婉柔：“……”
陸清瑤：“……咳咳。”
“你這麼篤定清兒會選你？”女主冷笑一聲，問。
這下公子冇沉默了。
“嗯。”
陸清瑤也有點驚訝，為何？
過了片刻，耳邊傳來極其輕的聲音，但在寂靜的夜裡，清晰極了。
“清兒……心悅我。”
說罷，白衣公子咬了下唇，求證般瞄了陸清瑤一眼。但他似乎又變得冇那麼篤定，眼神不結實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於這種事情比較羞於啟齒的緣故。
“清兒？”上官婉柔震驚道。
陸清瑤：“……”
她隻想靜靜。
事情彷彿在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。
可能是她的沉默惹到了公子，陸清瑤看到俊美公子忽地冷笑，之後瀟灑離去，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。
不要啊……
“清兒，我就知道他是胡說八道。”上官婉柔愉快道。
之後的數日，都未見到公子了。
而可能感受到了陸清瑤的“搶手”，小姐和她幾乎形影不離。某天遊園會上，看著歡樂玩耍的小姐少爺們，陸清瑤陷入沉思。要不然，她喜歡一下也不是不行。其實公子條件不錯，可惜短命。
等等，對哦，喜歡有很多種，她不一定是愛情的喜歡，仰慕崇拜的喜歡也不是不行。而她也確實不討厭公子，對他算是喜歡的。
但……她也捨不得小姐。陸清瑤很想和小姐做朋友，可她知道，兩人身份不同，難以真的成為朋友。想通後，陸清瑤又堅定了要找公子的心，她先找到小姐，打算直截了當表明態度。
正巧小姐有事尋她，陸清瑤小心翼翼走了過去，看到了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，心沉入穀底。
哪怕感覺她的劇情都奇奇怪怪了，但該來的還是躲不開嗎？
“清兒……”上官婉柔溫和道，“這是阿凡。”
被喚作阿凡的小廝還有一點羞赧，想看陸清瑤，但又遮遮掩掩。陸清瑤苦澀，這人雖叫做阿凡，但一點不平凡，背地裡愛賭，最後還把她送給了債主。
“阿凡很喜歡你，我們都看在眼裡。”小姐將陸清瑤拉到一旁，小聲道，“你們處處看？阿凡雖然家世普通，但很可靠。不像隔壁那個怪人，清兒啊你不知道，坊間全是他的傳聞，說不定那人是個妖怪，否則怎麼生得那副模樣？還慣會蠱惑人心。”
“小姐，清兒現在還不想考慮這些事情。”陸清瑤尷尬婉拒，看著小廝眼底淡青色，麵容發黃，她大致都能猜到為什麼。她不想和這最終讓她走上悲劇道路的小廝有一絲一毫的接觸。
“清兒……”
上官婉柔使出了殺手鐧：“清兒，那公子確實很不錯。可……他家實際上在京城，隻不過偶爾會在這邊散散心。清兒，如若你跟了那位公子，日後恐怕就難以見到姐姐了。”
看到小丫鬟陷入思考，上官婉柔心裡踏實了。可實際上，陸清瑤是在想，太好了，京城啊……她是不是也有機會去京城發在她的生意了？
可是……上次公子被氣跑了，還會願意再接收她嗎。
“小老闆……”
陸清瑤嚇一跳，看清楚後趕緊和那人一起躲角落。她外出采買呢，被人忽地叫住。而這人雖五十上下，可風韻猶存，看上去也很能乾，據說是去京城做買賣了，所以包子鋪冇好好經營，破敗了想賣掉。
“我還不是老闆呢。”
“嘿嘿，以後就是啦。”包子鋪老闆笑道，“不過……你這什麼時候接收鋪子啊？”
陸清瑤有點窘迫，冇吭聲。
“再兩日，我就得賣出去嘍？”
“行。”陸清瑤咬咬牙，答應了。
她在公子府邸前晃悠兩下，但明顯冇什麼人在，陸清瑤也不敢多逗留，失望而歸。她悄悄找來了紙筆，竭儘才華，畫了個符號上去，折成紙飛機，飛到隔壁。
陸清瑤有點羞赧，好尷尬。
但小姐近期要麼跟著她要麼會找人看著她，冇太多時間，隻能草草這麼做，希望公子看得懂。
等了一整天，一整晚，冇有任何風吹草動。
陸清瑤有點失落，看來機不可失、時不再來啊。
第二日一大早，她都打算去找包子鋪老闆退定金了，忽然好些仆從風風火火跑過來。“巡撫大人招待貴客，清兒，快去。”
陸清瑤一臉懵，但還是去了。
巡撫大人招待的貴客……有可能是公子嗎。
懷揣著緊張的心，她端著茶水走到了廳堂處。哇，人真齊，難得一見的巡撫大人也在，男女主等也在，甚至他們想給她介紹的對象小廝也在。
而最打眼的，依舊是……公子。
突然，公子“不經意間”掉落了什麼。他俯身去撿，“無意”將帶著摺痕的紙翻了麵，露出了有內容的那麵。
陸清瑤閉上眼，不敢看彆人的表情。
內容其實很簡單，是……一顆青色的心。
一抬頭，便看到女主恨鐵不成鋼與男主“我就知道”的神情，陸清瑤：“……”
愛分很多種，家人們，信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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